关于修复开发吉林几座古城的建议

（2016年）

王兆明 许林书

（长春大学旅游学院 东北亚休闲经济研究中心）

城是人类文明的重要标志之一，也是古代人们聚居的重要场所；是古代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，蕴含大量的历史文化故事。也是古代重要的历史文化景观。古城的结构和构建充分展示古代人的聪明、智慧和防御技术与防御思想；通过古城的修复，可让今人了解祖先生产、生活各个方面，对今天开展全域旅游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。

世界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性，这种独特的表现，一方面体现在自然环境（条件）上，一方面体现在隶属文化上。特别是后者彰显地方特色更为集中和凝聚；如吉林的古城与中原内地不一样，与西北、西南、东南均有地域差异。

吉林古城在历史年代上均是元代以前的古城。中西部平原多是辽金古城，东部长白山地多是高句丽、渤海时期的平原城和山城。

本建议，拟选东部渤海时期最早创建震国的都城敖东城（旧国）和城山子山城（东牟山）；西部则选辽金时期的宁江州城（伯都城）和长春州城（塔虎城。）其理由后述。

修复古城的指导思想和模式

1） 彰显吉林历史文化特点，丰富吉林旅游产品，扩大旅游市场，促进旅游向深层次发展。

2） “修旧如旧”，按“原工艺、原形制、原材料、原风貌”的标准，对上述古城按原貌修复，使其成为吉林重要景点（景区）。

3） 可参照“煤都”大同“复古”转身模式。2008年，大同市开始启动文化名城复兴和旅游名都建设，斥资500亿元，整体重建保护3.28平方公里的大同古城。沈阳故宫方城改造也值得参考。

4）湘黔两省交界的湖南新晃县宣示，拟投资50亿，用30平方公里土地打造“夜郎古国”，其气度与声势令人点赞。

一关于修复敦化“敖东城”和“城山子山城”的思考与建议

两城在今敦化。位于长白山北麓。是北路各地通往长白山的节点城市。长白山是中华十大名山之一，全国5A级旅游景区，世界的自然保留地。其南侧有著名的高句丽世界文化遗产，而北翼则缺乏深厚的历史文化支撑。本古城的开发则能弥补这种缺憾。

1 二城开发的历史价值和意义

敖东城，满语又作鄂多里城，阿克敦城。渤海国早期的王城。它的重要性可以说是“一朝发祥地，三代帝王都”。从靺鞨族首领大祚荣公元698年建立震国，至末帝大湮譔被契丹灭亡（公元926年）共228年

渤海一直是唐王朝的属国，接收唐王朝的册封。儒学成为渤海的统治思想，汉文字成为渤海的通行文字。以唐礼建起一套封建等级制度和道德规范。渤海人热爱唐诗的程度可用“疯狂”二字形容。渤海的学生可参加当时长安（唐都）的科举考试并中进士。而唐诗人温庭筠（812—866）在送渤海王子归国诗中，热情洋溢的写到： 疆里虽重海，车书本一家；

盛勋归旧国，佳句在中华。

说明渤海与唐王朝的关系是“书同文，车同轨”的一家关系。

如能开发两古城，建议编写《唐渤千古情》历史剧与旅游结合。

原城因是渤海早期都城，规模小，破坏严重，现仅有部分不连续的墙体，不易修复。

据记载，该城外城呈长方形，总长1200米，外城南、北墙各400米，东、西墙各200米。内城呈正方形，总长320米。外城与内城呈回字形，但破坏严重，现存城墙所剩不多。一部分被木材厂占有，其余为居民房舍占有。南距牡丹江约500米。好在居民房屋多为平房，拆迁量不大，投资不会太多。

2 关于渤海“城子山山城”的修复开发

该城位于敦化市区西南12.5公里贤儒镇成山子村大石河南岸的孤山上，海拔600多米。山城略呈椭圆形，东西长，围绕在半山腰以上。是当年渤海王都的卫城。山城居高临下，易守难攻，并且邻山下道路很近，能控制山下各路交通。

整个城垣周长约2000米，随山势起伏。城墙以土石混筑，墙基宽5-7米，个别地方达10米。城墙残高1.5-2.5米，城东北低，西南高，北墙较低，修筑在邻水悬崖上，山崖高40余米。整个城形为长腰形。

在东西两端有东西二门，门外有瓮城，城墙上有防攻城的马面。东门内较缓的山坡上，遗留当年50多半地穴式房屋，房门多东向（反映当时民俗）。距西门100米有大石砌成贮水池。城中央有达数千平米的演兵场。城内外出土很多铁矛、铁刀以及唐“开元通宝”等。

《旧唐书.渤海传》载：“祚荣合高丽靺鞨之众，以拒楷固（即李楷固。原契丹大将，后降唐）王师大败，楷固脱身而还。...... 祚荣（即大祚荣）遂率其众，保桂娄之故地，据东牟山，筑城以居之”。又，《新唐书.渤海传》载：祚荣“率众保挹娄之东牟山”“阻奥娄河，树壁自固”。该山城距渤海旧都只有12.5公里。从出土文物和渤海古墓群佐证，多数专家学者均认为该山城即为当年的东牟山城。

对该山城的修复开发相对比较容易。

①与民争地量小。它位于山上。

②山城建筑特出，有1000多年前东北半地穴式房屋。

贮水池、演兵场、城门的瓮城；城墙上的马面等，还可以搞小型的文物展等。

③与村屯近，可以富民。

④ 交通方便，在201国道旁。

二伯都古城和塔虎城修复开发的建议

伯都古城（辽-宁江州）和塔虎城（辽-长春州）位于吉林西部松原市境内。

当今吉林省西部旅游开发最成功的景区是查干湖景区。查干湖的冬捕已突破世界吉尼斯记录。查干湖 的“胖头鱼”声闻省内外。它的捕鱼方法被称为“千古”流传。这里的看点还有妙因寺、蒙古包、前郭蒙旗历史博物馆、蒙古王爷府等。

但吉林西部最吸引人的是本区富含的深邃的历史文化，其中伯都古城（辽-

宁江州）和塔虎城（辽-长春州）是最富历史内容、历史故事、历史价值的两座古城，同时拥有与两座古城相连带的古迹资源。然而这些充满历史文化的旅游资源并未得到合理开发，直接影响该地旅游的深入发展，使旅游业仅停留在吃吃玩玩，走马观花的肤浅境地。

文化是旅游的灵魂，旅游不但使人增加快乐，更要使人增长知识。吉林省全

域旅游的发展，必须重视历史文化资源的开发，必须重视历史故事的开发、整理与再现，吉林省西部古城的修复开发将为此做出贡献。

1 伯都古城（辽-宁江州）及大金得胜陀颂碑一线开发

1）伯都古城概况

伯都古城，是吉林省西部重要的辽金古城，位于今扶余市北12公里的伯都乡政府所在地东南200米处。吉林考古界已确认为辽代宁江古城，并得到了上级政府的承认，现已设立宁江区。伯都古城1987年已列入吉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古城的东、南、西三面是平原，东北部是东南走向的漫岗。城西240米是伯都乡通往夫余镇的公路，西距松花江4公里。

该城略呈方形，夯土版筑。周长3132米。东墙长709米，西墙长797米，北墙长814米，南墙长812米；残高2-3.5米，上宽3-4米，墙基宽14-16米。 城墙多处遭破坏。四门址分别处于四墙正中，门外有瓮城残迹。城墙现存19个马面残迹，北墙14个，西墙5个。马面间距60-80米。城四角有角楼。古城内原有四个土台，散布大量砖石瓦块、铜佛像，千手观音铜牌。出土铜钱较多，有半两、五铢钱、北宋钱等。

该城四周还分布许多较小的辽金古城，如新安城、杨家城、土城子城、韭菜城子和班德城等。

2）沉睡的文化资源与动人的历史故事

按《辽史.地理志》记载，宁江州、混同军，属辽东京道，为观察州。兵事属东北统军司，下设一个混同县。该地正处北流松花江和东流松花江的转弯处。《契丹国志》长白条记载：旧云粟末河（北流松花江），太宗破晋，（946年）改为混同江。

《辽史》记载：辽圣宗 太平四年，（1024年）“诏改鸭子河（东流江）曰混同江”。此时人们才认识到北流松花江和东流松花江为一条河流，即混同江。松花江之名到明代才正式出现。宁江州东的涞流河（今拉林河）流域是女真族的居地，该地处于与女真族接近前沿。所以设有与女真族交易的市场（榷场），当时契丹族以统治民族的身份与女真族进行不平等的交易，叫“打女真”。

应当指出，宁江州的开发必须与东部拉林河西的“大金得胜陀颂碑”联系起来。该碑距拉林河7公里左右，石碑所在环境十分险要，西面是纵贯南北的高达50-60米的弓形断崖所环抱形成的天然屏障。得胜陀即为断崖与拉林河所夹，冲积平原中，一漫坡形土岗上的椭圆台地。台地高约2米。当年（公元1114年）阿骨打就是在此土岗上立马号众（当时只有2500人），誓师反辽。他对诸将士许诺说：“大若事克成，复会于此，当酹而名之”。起兵后即向西直捣宁江州。两地相距只有60余公里，很快将宁江州拿下，取得返辽斗争的第一个胜利，或称“宁江大捷”，从而为大金国的建立奠定第一块基石。

接着又取得“出河店”的胜利。公元1115年在今黑龙江阿城白城建立大金国。

该碑是70年后，其孙金世宗完颜雍于1184年来东北，深感其祖先创业艰难，为缅怀祖先创业之劳，纪念反辽斗争的胜利而建立的。立石于金大定25年（1185年）7月28日。

该碑现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，分碑首、碑身、碑座三部分，由青石刻成。碑首刻有大字篆书“大金得胜陀颂”六字，为金文人，书法名家党怀英手笔 （该碑额曾印在我国中小学历史教科书上）。

碑身高177米，宽85厘米，厚31厘米。正面刻汉字，碑序及颂诗815字，计30行，最长一行79字。前部分追述完颜阿骨打在此聚集兵马，传梃誓师经过，后部分介绍建碑原委和颂赞帝业长久的诗文。

背面为女真大字，33行，1500余字，是现存女真文最多的石碑，曾引起中外学者对此碑的注目。

此条旅游线路的开辟对我省西部旅游将会极大增光添彩，增加其历史人文的深度和厚度。

2 塔虎城（辽长春州）的修复开发

1）塔虎城概况

塔虎城古城现在是吉林省西部最大古城之一，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位于前郭县八郎乡北上台子屯北侧嫩江南岸的平原上，西北10公里时大安市，城西1公里是长春—白城铁路，长白公路则穿城而过。“他虎”，蒙古语，是“胖头鱼”之意，因周边湖泊多产胖头鱼。

古城呈方形，实测周长5213米。东墙1314米，西墙1288米，北墙1323米，南墙1278米。城墙残高5-6.5米，基宽20-25米，顶宽1.5-2米。四面城墙各有16个马面，四角有角楼址。四门，分设四面城墙正中。门外有圆形瓮城。城墙夯土垒筑，夯层清晰。

城外，距城10米处，有两道护城河，两河间有一道宽8米，高出河床4-5米的土垣。内河宽13.5米，外河宽11.5米，深约 3.6米。护城河于瓮城处随其形向外弯转而过。在角楼外，两河之外又加一道短护城河，其堤坝较宽，两端延伸到角楼两侧第一个马面处，与第二护城河相通。东门外有一条东西向的河道，长750米，宽30米，是当年引嫩江水入护城河的故道。

城内已辟为耕地，但有明显8处高台，高出地表0.5米，是当年的建筑址。西北角一处较高大建筑址，东西宽33米，南北32米，高出地表约2.5米。瓦砾残砖遍及台上。其东侧高台上发现大量铁渣和红烧土，是一处冶炼作坊址。

城东北角距外50米，有一圆形土台，基部东西38米，南北宽30米，高5米，砖筑，石灰勾缝。台面有牡丹花、莲花等划纹转。台下出土风铃一件，文物表明此为一座辽塔。

该古城遗物丰富，有大量砖、瓦、陶瓷，可供修复古城参考。此城发现铭文最多的是瑞兽镜，共28字，边刻有“长春县++”字样。

2）历史文化资源

辽王朝从圣宗“檀渊之盟”之后，已把注意力转向北方，长春州（塔虎城）成为辽主的春猎（或称春捺钵）之地。他们每年的正月至三月，到长春州境内的鸭子河、混同江、长春河、鱼儿泊等地进行春猎，吃“头鱼宴”“头鹅宴”，尽情玩乐。李健才先生据《辽史》诸帝本纪统计，从圣宗至天祚帝，到混同江29次；鱼儿（今月亮泡）23次；鸭子河（东流松花江）14次，长春河6次；长春州13次，春水10次。等等。

长春州在辽代是抗拒女真的军事重镇，东北统军司驻地。辽天庆5年（公元1115年）8月，天祚帝下诏亲征女真，率蕃汉兵10万（号称70万）出长春路，命枢密使肖奉先为御营都统，耶律章奴副之，以精兵两万为先锋，余分五部为正兵，诸大臣贵族子弟千余人为硬军，扈从百司为护卫军，北出骆驼口，车骑亘百里，鼓角旌旗，震耀原野。别以汉军步骑3万，命都检点肖胡靓姑为都统，枢密直学士柴谊副之，南出宁江州路，自长春州分路而进，赉数月之粮，期必灭女真。

天祚帝这次亲征使女贞十分恐惧。阿骨打曾聚集部下一起说“不若杀我一族，众共迎降，可以转祸为福。”而其部下回答“誓死一战”。

正在这时，辽的副帅耶律章奴回师发动叛变，使辽军不战自败，从此节节败退，直至灭亡。从上述可以看出长春州地位的重要。它既是辽主的春猎“春捺钵”地，又是辽管控女真的军事重地，又是天祚帝最后与女真的决战地。

它的开发可以提高吉林省西部旅游文化品位，弥补历史文化的短板和不足。3）古城开发的有利条件：

①古城遗址保留比较完整，城的结构门、瓮城、城墙马面、角楼、护城河等仍清晰可辨；

②按“修旧如旧”，“原工艺、原形制、原材料、愿风貌”的原则，可就地取材，夯土版筑，可节省大量建筑费

③古城开发一定要和旅游演艺结合。可编写《辽金千古情》历史歌舞剧或电影。“辽的银牌天使和打女真”“阿骨打头鱼宴怒拒天祚帝”“阿骨打誓师反辽和宁江大捷”“天祚帝决战长春州”等内容都可成为历史剧的内容。

④城内可复建佛塔、佛寺、州署官衙、兵营，辽的仿古街市，辽主行宫，辽的历史文物展等。

⑤一项古城修复开发，也需大量资金投入，要事先进行详细规划设计，实行招标，研究开发细节。

⑥塔虎城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，必须征得国家文物部门的认可与批准。如能开发为遗址公园，也必须加以保护，不能开为耕地，或受其他破坏。

⑦古城外可设金人的攻城之具：

火梯，云梯，偏桥，鹅车，洞子，撞竿，钩竿火梯，云梯皆与虚棚，楼撸齐高，亦有高于城者。

云梯、偏桥可以依面而上下，浇造冰城，制破冰船战守工具，以皮革占相当比重。